段止观说完,见到皇帝的面色冷了下来,心中暗自得意。

    让金国皇帝怀疑秦临怀有异心,能不能再把他扔到山上关几天?

    然而座上传来的话音却是:“秦国皇子做了什么,你是如何知道的?他逛园子你也跟着?他磨刀你也用了?”

    段止观心下一凛。

    不是自己陷害秦临吗,怎么又还给自己了?

    皇帝扫了眼身旁的太监李德,他便道:“上次让秦二殿下住在山上,如今该让段四殿下到地下住一住才是。但这静颐园地下只有一处地牢,殿下不介意吧?而且也不用送饭了,省得还要倒掉,浪费粮食。”

    不痛不痒的话音飘来,段止观眉头蹙起。

    原来金国人知道倒饭的事,现在自己又诬蔑秦临,便要拿出来一起清算。

    欲加之罪而已,看他们的意思,本来就是打算搞自己的。

    自己寄人篱下这么多年,还真没住过地牢。听上去阴暗潮湿,没准还有蟑螂老鼠作伴?

    段止观看了眼对面微笑立着的秦临,自己若是他,此时就添油加醋地叙述一番那几日有多饿多惨,好给自己罪加一等。

    然而秦临却离座,款款行至殿中,朝座上的金国皇帝躬身行礼道:“我出门是要看静颐园的夜景,磨刀是要切园里摘的果子,段四殿下以为我是做什么?”

    他是挑衅的语气,但段止观品了品这句话,他居然认下了自己给他编排的那些事?

    是为了……替自己脱罪?

    金国皇帝盯着秦临看了好一会儿,突然道一句:“你们二人来金国不足月,竟已十分亲厚啊。”

    段止观立即反驳:“不亲厚。谁要跟那种人亲厚。”

    此事便到此为止。

    见下头群臣如看戏一般看着这两个异国皇子,金国皇帝的兴致颇佳,吩咐上酒上菜,安排歌舞。

    几巡酒过,殿内进了两排伶人,扮做兵士模样,表演起入阵曲来。

    这等良辰,自然不能少了吟诗作赋,金国群臣纷纷开口歌功颂德。

    段止观听了他们几首诗,尴尬得脚趾抓地。金国重武轻文,殿上这些人大多是武将出身,写诗不过是附庸风雅。

    也不知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诗太烂,想找人衬托一下,一名金国大臣一脸谦虚地说:“听闻秦国二殿下素有文才,不知今日能否有幸领略一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