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午周皓早起去公司忙,陆文音有点不明白他一天到晚在忙个什么劲,天天加班,资本家除了压迫打工人,原来也Ai压迫自己吗?

    她一觉睡到正午,起来点了个外卖,午饭吃到一半,有个中年男人大包小包提着一些礼品按门铃来找周皓。

    陆文音很明白年关将至那些必须要走的人情往来,她请他进门,倒了杯水。

    男人看起来有点局促,一口乡音浓重,“我,我是来谢谢周先生的。”

    他又从大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卡片,“这是我儿子做的卡片,谢谢救命恩人的。”

    救命恩人?这么重的词,陆文音听到不由得有些肃然起敬了。她打开卡片,里头画了几棵树,满地的草,一个金h的太yAn,还有一个叉腰的男人,旁边歪歪扭扭的字写着“周皓叔叔天天开心,长命百岁。”

    童趣十足,陆文音嘴角也情不自禁上扬。

    中年男人可能很想找人倾诉,也可能是想要跟周皓nV朋友夸赞他有多善心,总之眼睛一红,开始讲他跟周皓的渊源。

    “我那娃儿,小小年纪得了白血病,乡里的人都说是绝症,治不好了,娃儿他妈嫌他是个累赘,也嫌我没用,没什么钱,早早跑了,我不信这个邪,带他到大城市碰碰运气,在医院排队挂号的时候遇见了周先生,他人真好,我跟我娃儿没有保险,他帮忙出了全部的医药费,医院今天来消息说找到合适的骨髓了,我就想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,我娃儿有救了!有救了!”

    中年男人说到后面开始痛哭流涕,陆文音见状也是心一软,拿过来纸巾安慰他,也恭喜他。

    男人的衣服打了一个又一个补丁,孩子不到十岁,他却已经两鬓斑白,一看就吃了很多苦。

    等他情绪平复下来,陆文音捕捉到他话中的另一个关键点,“您刚才说是在医院见到周皓的?他去医院是哪里生病了吗?”

    中年男人擦了擦眼泪,“他,他说是陪别人来的,还说那个人卸磨杀驴,自己好心送她来医院,走了也不说一声。”

    陆文音皱了皱眉头,“您还记得是哪天吗?”

    男人报出来一个日期。

    好家伙,正是陆文音跟他第一次见面,去医院拿阻断药的日期,合着卸磨杀驴是在骂自己?!

    陆文音皮笑r0U不笑,中年男人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沓信件,“这个是周先生之前给我娃儿看的,是很重要的东西,娃儿可宝贵了,一点都没弄皱,弄破,麻烦你等他回来还给他。”

    陆文音应承下来。

    中年男人又坐了一会,说娃儿午睡差不多醒了,要回去陪他,便道了别,陆文音留了他的电话,说有空跟周皓一起去看看孩子,祝他早日康复。

    陆文音把中年男人带过来的礼物和卡片一一拍照发给周皓,也告知找到合适骨髓配型的事,夸他做好事不留名。然后又另外把一沓信件拍照发给去,说自己很好奇,能不能拆开来看。

    消息很快回过来,可以。

    信封是最简单的牛皮纸,没有贴邮票,第一封封面上面写着:给八岁的周皓,然后每隔两年一封,一共有十封,落款只有两个字——妈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