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人穿着一件洗得泛白的深蓝色背心,清隽的脸逆着月光有些看不清神色。

    乔念惊讶地开口:“有事吗?”

    望着眼前穿着浅色睡裙的乔知青,陆驰有些愣神,她好像是瘦了好多。

    视线扫到她白皙光滑的脖颈,微微有些不自然地撇开脸,把手心攥着的小瓷瓶塞给她就匆匆离开。

    乔念疑惑地看了一眼他大步离开的背影,打开瓶盖,一股浓郁的芦荟味道钻入鼻腔。

    芦荟胶?

    乔念有些不明所以,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,打着哈欠锁好门,随手把瓷瓶放在木桌上就上了榻。

    陆驰一口气快步走到院子中央才停下,摸摸心口,总感觉面对乔知青,就有些嘴笨地说不出话。

    她一个城里姑娘,养得又那般富态,小时候肯定没吃过苦,这一天高强度的农活干下来,手掌应该都磨破了。

    陆驰想到他娘以前用的芦荟胶挺管用,拿来敷手应该可以缓解缓解。

    心里记着事儿,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,披着冷白的月色就赶去了后山脚。

    他记得靠近棉花地那一块儿有丛野芦荟,割了两块。回来捣成了芦荟胶,翻了半天才找出他娘以前用的雪花膏的瓶子,仔仔细细地洗干净装了满满一瓷瓶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双抢的口号一喊,那农活是一天比一天繁重。天不亮就开始下地,吃了晚饭还要接着去晒谷场扬场,忙活到九、十点才给回家歇息。

    果真是把女人当男人用,把男人当牲口使。

    女同志们也都要下田割禾,大多女知青农活干得都不是很熟练,挥着笨重的镰刀,一个不小心就要刮伤腿。

    年轻力壮的汉子们开始耕地翻田,公社的老黄牛也被拉了出来,每割好一块田就抓紧时间翻地。

    往整好的稻田里灌水,为插晚稻做准备,十二三岁的娃都拿着刮刨、耙子上晒谷场,把稻谷堆都刮平晾晒,整个生产队都找不到一个闲的。

    连着整整忙了一个月才进入尾声,还差一块田插完秧,双抢就正式结束了。

    早稻经过大半个月的晾晒扬场,也到了入库的时候。

    等着大队会计陈喜带着保管员过来称好重,一担担的稻谷就挑着就往库房运。

    一个月下来大伙儿都晒得漆黑,本身就黑得村里人倒看不出来啥。